Category: Poem

同事們經常嘲笑我： 「你返工永遠都係諗陣間食乜。」 體制就是要去管理，去人性化。 上班當穿制服，使你失去獨特性。 主管賜你一個職位，使你失去了身份。 工作具有固定時間職務，使你失去彈性。 重覆又重覆。 體制就是要去管你，去人性化。 我們成為它的一顆小齒輪，推動著甚麼在前進。 為了生存，我們不能離開。 它說甚麼，我們便要做甚麼。 不問為甚麼，不想為甚麼。 唯獨吃飯放Tea的時間是特別的。 就算我們笑得多開心，多吵耳， 就算誰想參與，他都只能在牆外， 他甚麼都不能。 人，就是有名字， 所以我喜歡叫「名」。 人，就是有選擇的自由， 所以我喜歡留意常態。 「你返工未遠都係諗陣間食乜。」 「係啊，唔想揀咪去食Canteen 囉。」 太習慣。

曾經，我們都很好勝。 曾經， 我們都是隸屬於宇宙防衞隊的太空戰士，駐守在珈瑪銀河系第四區， 保護銀河系的星球。 我們有一雙翼，一枝雷射槍， 幹甚麼都可以贏。 你有一個$2? 我有兩個$1。 你和媽媽去市場買菜？我們去超級市場買菜。 你吃三文治？我吃 super sandwiches。 無論如何，我都比你們出色。 直到我們滿懷自信，衝進那間大型玩具城的那刻， 我們才驚覺，原來世界上， 有無數與我們同款的巴斯光年。 好，不好。 想到差，但沒想到那麼差。 暴風雨結束後， 你不會記得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 你甚至不確定暴風雨真的結束了， 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 當你穿過暴風雨，你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人。—— 《海邊的卡夫卡》 也許我們折了一隻翼，也許我們連雷射槍也丢了， 但那一個蓋着不同灰塵，充滿用血劃出來的標記的那一個巴斯， 才是世界上的 獨一無二。 以有限的身軀活出無限的可能性， 這才是生而為人的 與眾不同。 以後當我碰上那個「我是隸屬於宇宙防衞隊的⋯」 我會給他一個微笑回答道： 「知喇，巴斯光年。」

在農場裏，豬與牛是分開圈養的。 一隻豬從豬場內逃走出來。 他看見有一頭牛正悠閒地吃着草， 便跑了過去，憤怒地對牛說： 「我不明白。」 牛沒有回應。 「為甚麼我要在髒亂泥濘𥚃打滾， 而你卻可以在綠草如茵內享受？」 牛繼續吃草。 「我的價值就是我寶貴的身體，我的生命啊！」 牛回答說： 「我是活著時奉獻，而你 只懂得死後才分享。」 看得太多家人只看見老人家那份身家。 寧願做一頭牛，也不願做一隻豬。

到了農曆新年，我變成了半個失語症患者。 鄰居：「恭喜發財！」 我：「祝你身體健康。（祝有三高的你記得準時食藥，三餐清淡。）」 阿叔：「恭喜發財！」 我：「祝你龍馬精神。（祝你少賭馬，每晚早兩小時睡覺。）」 阿姨：「恭喜發財！」 我：「祝你青春常駐。（祝你內在更漂亮。）」 媽媽從小便告訴我， 農曆新年時大家都喜歡聽好聽的說話， 要和諧。 既然真心的祝賀只能意會不能說出口， 看看我何時被生日快樂。

因為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到任何地方，所以到這個地步，彼此都要覺悟。 請記住一點，事情跟表面看到的不一樣。 現在開始你要做的是不尋常的事。 做了這種事之後，日常的風景，看起來跟平常有點不一樣了。 不過不要被外表騙了。 所謂的現實經常只有一個。——《1Q84》 為甚麼我喜歡看書？ 若書是作者把他一生所學到的知識輯錄成的話， 我就能用最少的付出把他的一生學完。 如他告訴你 世界上有很多人向他扔石頭，讓他頭破血流， 而他卻用無數的石頭建造起一座座漂亮堅固的城堡。 生命扔給我甚麼我不能夠控制， 但我能夠百份百決定我能夠創造些甚麼。 作者是誰？ 別向我亂扔甚麼。

十年前，無論吃多少，我都只得五十多公斤。 為了能有效地工作，那年我決定去增重。 單數日子去游泳池，雙數日子去健身房。 還記得當時的負重訓練，教練告訴我： 要肌肉生長，就要撕裂它。 你給它越重的負擔，它撕裂得越多。 當你回家感到酸痛時，你便知道你付出的 一切沒有白費， 因為它在成長。 成長定會帶來傷痛， 逃避痛苦只會讓自弱不禁風。 自此， 艱苦當飯，患難當水。 痛苦不是成本，少一個機會才是成本。 我會特別讓自己處於不舒適， 被抛棄，被拒絕， 無論怎樣被撕裂，我都充滿成長的機會。 所謂成長，就是一個經歷， 一個經歷拆散，然後重組的過程。 只要沒有死，一切都只是擦傷而已。

以前我喜歡花，現在我喜歡樹。 因為花是誘惑的。 一位種芒果樹的農夫告訴我： 當種子埋下泥土12至14個月後，芒果樹便會開花。 可是我一定會無情的摧毀它們。 芒果樹一旦結果，它就不會再成長， 永遠就只有這種高度。 讓它活多兩三年，成為大樹後， 我才讓它開花結果， 它才有能力結出豐盛的果子。 花不斷會出現，但結果只會一次。 所以不用急，慢慢來。